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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朝嘉靖年間,在廣東潮州東莆區(qū)山兜鄉(xiāng)出了一名狀元,他小時候非常聰明,特別喜愛文學,每當大人們吟詩作賦,他都要想法聽聽,所以,他寫詩作文進步很快。他就是林大欽……
有一天,有位叫葉梅開的私塾先生專程來看他,想考考這個孩子。見了他以后,先生特別詼諧地出了上句:
竹筍初生,何時稱得林大秀?
這個出句的意思是:你林大飲現(xiàn)在好比一株“初生”的“嫩筍”,什么時候才能長成秀茂挺拔的竹林呢?
林大飲心領(lǐng)神會,本來想馬上作聯(lián)來回答,可一想到先生以自己的“林”姓作文章,便決定拿先生的名聯(lián)成一對,他腦筋一動,便有了:
梅花開放,哪曾見過葉先生!
“葉梅開”是先生的名字,這三個字全都嵌在聯(lián)中,比先生只將“林大”二字嵌入,更加巧妙。葉梅開先生聽了以后,非常贊賞他的機敏,便特意收他為弟子,讓他專心去攻讀。
當林大欽讀書讀到十六歲的時候,他父母親覺得實在難以支持下去了,便對他說:“欽兒啊,你已經(jīng)不小了,咱家實在太窮,你還是想辦法掙錢吧?!绷执髿J的確是個很聽話的孩子,他聽了父母的話后,便退學回家。但要干什么呢?做生意無本錢,做苦力欠力氣。最后經(jīng)人介紹,決定到附近一個鄉(xiāng)村去當教書先生。
大欽來到了主人家,主人見他長得又矮又小,就有點兒瞧不起他。心想:這副樣子怎么能教書呢?于是,主人就擺了一桌酒席招待他,并出聯(lián)考考,想借著這個機會決定他的去留。主人出的對是:
銀湖院后虎耳草;
林大欽一時答不上來,便很慚愧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要回去,當他走到了一個叫金石巖的地方,看見這里有一大棵龍眼樹。正好,陣風吹來,樹上的龍眼花紛紛落在他的頭上。他用手撣掉這些好看的花朵,忽然受了啟發(fā),下聯(lián)想出來了,于是,他連忙跑回去對主人說出了下聯(lián):
金石巖前龍眼花。
主人一想,也對,這下聯(lián)的內(nèi)容與自己出的很對仗,說明林大欽還是不簡單的,于是,便高興地留他在家里教書了。
有一年,翁萬達(潮州府進士,嶺南第一名臣)的岳父孫有慶要過生日,照例大擺酒席,宴請眾親友。林大欽是孫有慶聘請來的先生,當然也少不了他的份兒。
是日,林大飲應邀參加宴會,因?qū)O有慶十分贊賞林大欽的才華,所以他對林大欽十分器重,入席時,把上座讓給林大欽。
此時,翁萬達也應邀前來赴宴,一見上座坐了一個不相識的青年人,便不高興起來。經(jīng)他岳父孫有慶介紹,才知他叫林大欽,然而他暗想:林大欽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教書先生,有多大本領(lǐng),他竟坐上座!便想當著眾人面前,使他難堪一下,便對大欽說:“今天有酒不可無對,林先生敢答我的對么?”林大欽答:“雖不能說‘敢’,但愿聽翁進士指教。
”翁萬達聽罷,看見桌上已擺了蟹、蝦等和其他酒菜,便隨口念道:
叉手蟹,鞠躬蝦,今日敢來陪進士?
林大欽聽了,也毫不客氣地答道:
揚爪龍,展翼鳳,他年要去待至尊。
翁萬達聽后,不禁吃驚地想一一這小子口氣不小啊。
酒過二巡,翁萬達望見燭臺上的紅燭,火舌大而紅,又作對道:
燭火騰騰,如虎弄舌;
林大欽聽罷,側(cè)眼看見一旁的香案,輕煙縷縷上升,即答對道:
香煙裊裊,似龍翻身。
翁萬達見他才思敏捷,才氣不凡,日后必定成材,便私下與孫有慶商量,將尚未出閣的小姨子許配與林大欽。
正是:林大欽無心答聯(lián)對,翁萬達有意拉良緣。
在林大欽定親后第二年,適逢正趕上魁期,林大欽遂決定上京考取功名,時潮人往京城,都必先從揭陽嶺上之古道,然后過惠州直達番禺,再轉(zhuǎn)道上京城。
這一天近晚,林大欽行至揭陽嶺時,有一些當?shù)厝烁嬖V他,前面有個地方叫“白水際”,夜間是不可趕路的。聽說從前有個秀才,也要上京趕考,走到這里,看見“白水際”這地方山清水秀,別具特色,便無意中哼出一只上聯(lián)來,但怎么搜腸刮肚,也找不出只下聯(lián)來,被同行的人笑個半死。這個秀才頓覺無地自容,一氣之下,競尋短見死了。
自此他的陰魂不散,每天天一黑,便在“白水際”附近不斷地、重復地念他那只上聯(lián),那凄厲慘然的聲音,令人毛骨悚然。弄得過路的人,每到天黑,都不敢從這里經(jīng)過,通常是在離“白水際”不遠的小鄉(xiāng)村“黃泥垅”投宿過夜,第二天早上,才敢趕路通過“白水際”。
林大欽聽后,心里想:都是同仁,理當有事相幫,若能為之找只好下聯(lián),以后使他的鬼魂免在這里作祟,既幫了同仁,又為當?shù)刈隽艘患檬?。主意既定,他即乘著月色,單身往“白水際”而來。
林大飲剛走進“白水際”不久,就覺得陰風陣陣,寒氣迫人,加上明月被烏云蓋住,使之一片陰陰森森,令人可怕。突然,在林大欽的耳邊響起一串異常凄厲的聲音:
“‘白水際,白屋白雞啼白晝’下聯(lián)何在?哈哈哈……”鬼魂在慘笑著。
林大欽見狀,挺起眉頭,大著膽子,迎著鬼魂的方向大聲喊:“下聯(lián)在此一一
‘黃泥垅,黃家黃犬吠黃昏’”。林大欽吟畢,很奇怪,那鬼魂長嘯一聲而逝。
自此“白水際”又恢復了平靜,人們又在這里自由自在地通過。
明嘉靖十一年(1532年)二月,林大欽赴京參加會試,考取第十二名貢士。
科舉考試答卷早有規(guī)定格式,特別是明代的會試要以程朱學派集注的《四書》、《五經(jīng)》為準,且規(guī)定答卷的文章格式必須是“八股文”。當時的主考官禮部尚書夏言,也一再告諭諸生“毋立異”。
但血氣方剛、“視富貴如浮云,溫飽非平生之志”的林大欽完全不顧這一套,毅然突破成格,他要以自己的真才實學脫穎而出。這樣一來,一再告諭考生“毋立異”的主考官是不會給他好成績的。
幸好都御史汪鋐閱處其卷,大為驚嘆,推薦給大學士張孚敬(原名璁),并呈明世宗(即嘉靖皇帝)親裁,“拔之常格外”。
同年三月十五日,他參加嘉靖帝主持的殿試,寫出了針對當時百姓“凍餒流離”之苦和“冗員”、“冗兵”、“冗費”三弊的社會現(xiàn)實而提出“均田”、“擇吏”、“去冗”、“省費”、“辟土”、“薄征”、“通利”、“禁奢”等八項治國利民措施,可謂切中時弊、集中體現(xiàn)出他的民本思想,“咄嗟數(shù)千言,風飚電爍,盡治安之猷,極文章之態(tài)”的《廷試·策》,嘉靖皇帝看后嘆為奇才,深為器重。
就在嘉靖皇帝要將林大欽名列榜首時,主考官卻以突破“成格”為由,極力反對,嘉靖皇帝只好再降加試旨:限于當天晚上,各賦詩百首。其他考生均沒按時完成,唯林大欽得心應手,左右逢源,將上京赴試前所作的詩抄錄下來,再臨場發(fā)揮,寫出新的詩,其中有一首“藏頭詩”:
士是人間大丈夫,
口稱萬歲連三呼。
一橫永鎮(zhèn)江山久,
兩直平將社稷扶。
加官加爵加福壽,
立綱立紀立帝都。
主公自有主公德,
月到天心照五湖。
詩的每句首字合起來正好是“嘉靖”的年號。
嘉靖皇帝閱此卷箋,龍顏大悅,提起龍鳳筆就要欽點林大欽為狀元,可是手中的龍鳳筆又節(jié)外生枝了。主考官見了忙問緣由。嘉靖皇帝說:“林大欽兩耳比朕還大……朕怎不為此而擔心呢?!”林大欽趕忙跪下奏道:“啟奏萬歲,《地藏經(jīng)》有載:‘牛耳大,龍耳小’?!奔尉富实鬯烀擦志幮薨岢觥兜夭亟?jīng)》來查一查,果然如此。
至此,此風波本該平息了,怎奈主考官對林大欽持有偏見,乘機奏議另欽點會試第一名的會元。嘉靖皇帝雖沒有采納,但考慮如此收場未免太驟,便再出一“洛龜獻瑞”上聯(lián):
洛水神龜雙獻瑞,陽八卦、陰八卦,八八六十四卦,卦卦終歸三大道,道合龍妙圣尊,百神有感。
令考生對出下聯(lián)來。應試者大都啞了口。
林大欽卻才思敏捷,悟意透徹,即以“岐鳳呈祥”應對:
岐山彩鳳兩呈祥,雄六聲、雌六聲,六六三十六聲,聲聲奏上九重天,天生嘉靖皇帝,萬壽無疆。
主考官不得不同聲附和:“對得好,對得妙?。 奔尉富实鬯鞖J點林大欽為壬辰科文狀元,賜進士及第,授翰林院修撰……
林大欽中了狀元之后,皇帝賜了他假期,以便回家安頓家小和顯示一下威風。
他回家后,有一天要到隔河的地方去拜訪一個老友。但到河邊渡口一看,不見一只渡船,正在為難之時,適逢前面飄來一只小漁船,船上有一老漁夫正悠閑地在船尾生火做飯。林大欽見狀大聲喊道:“老船家,請你渡我過河可好?”老漁夫頭也不抬地反問:“你是誰?要到對岸干什么?”林大欽的隨從聽罷遂答道:“我家老爺便是當今狀元林大欽,要到對岸走訪舊友”。
老漁夫聽說是當今狀元林大欽,知道是潮汕有名才子,便有意試他一試,說:“你既然是當今狀元爺,必定才華橫溢。我如今出個對子,你如果對得好,我就渡你過河,但若對不好或不會對,不管你官多大,賞錢多少,我都不愿意渡你過河?!绷执髿J沒法只得叫他將對子說出來聽聽。
這時老漁夫看見前面不遠地方,有一只載滿西瓜的船,被一陣大風吹到岸邊,遂作對說:
南船載西瓜,被東風打入北港;
林大欽聽后,一時想不出適當?shù)膶ψ觼?,便竭力思索。忽然聽見對岸有個婦人對她的婢女說:“夏蓮,你回家拿只箕子來,盛些冬蝤送往秋溪。”林大欽一聽,喜上心頭,馬上向老漁夫回對道:
春箕裝冬蝤,令夏蓮送往秋溪。
老漁夫聽后,連聲稱贊說:“真不愧當今狀元爺。”遂把船靠岸,渡林大欽過河。
林大欽才華橫溢,文采飛揚。他的文學造詣不但影響了潮汕地區(qū)學子,也影響了整個中國對聯(lián)史,為中國對聯(lián)史增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。為紀念這位狀元,當年皇帝為他建了一座牌坊,即“狀元坊”。
【豐哥解語】
每一個優(yōu)秀的人,都有一段苦逼的時光??部部揽赖氖锹?,永不停歇的是腳步;風風雨雨的是人生,不說放棄的是信念;
成功者未必有多好的天賦和運氣,他們只是對自己要求更高,也更用心地去待人做事。天長日久,就與普通人拉開了差距。沒有拼搏過的人生終究蒼白,朝著目標堅持做好每一件事,我們終會有資格去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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